唯独剩下他。
沈弃盘腿坐下坐在床榻上,他脱下衣衫,满身的伤痕如同烙印一般横在白皙的皮肤上,有的伤口甚至还在渗血。
尤其是心口处一道刻骨的伤痕,再深一点就能要了沈弃的命。
一朵血红的蔷薇花纹自他的腰侧往上延伸至心口,格外显眼。
沈弃伸出手,于是开着血红蔷薇的花藤自他手心蔓延出去,如蛛网一般瞬间覆盖了整个房间。
这是一年前在魔族地宫里发现的,似乎是和魔尊身份有关的东西。
他原本想铲除了它,没想反而到被寄生了,既然被寄生了,沈弃干脆叫小白一口气吞了那个奇怪的植物。
沈弃花了一年时间把它炼化出来为自已所用。
在这一年里,他化身为孤辰,打着变强报仇的名义,进了魔族的千魔窟试炼。
沈弃认为,想要快速提升修为和突破,唯有在死亡到来的千钧一发之际爆发。
一年前师尊受伤的样子,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
如今,他和师尊已经一年没见。
沈弃心中越发躁动和空洞,唯有杀戮,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师尊。
这一年里,他无数次梦到江岁晚,梦到那个白衣如画的仙君。
他渴望他的师尊,渴望得到他的爱。
而现在,这份渴望快要把他逼疯了。
沈弃眼眸幽紫,细小的鳞片克制不住的自眼角冒出,如同落在眼角的一场新雪。
沈弃心不在焉的处理好身上的伤,细细想着自已的计划。
他在魔尊身体内种了自已的血,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说还是不能轻易杀死魔尊。
自已血液的威力是和他的实力挂钩的,如果自已再强些,杀死魔尊的概率会很大。
伤了师尊的人,他不会放过。
可能伤害师尊的人他也不会放过。无论那人是谁。
……
处理好伤口之后,沈弃来到濯月峰后山,江岁晚闭关的地方。
他盘腿坐在有结界的洞口,隔着结界与石壁陪着江岁晚。
今天是大年初一。
过往的每一年都是师尊陪着他的,现在师尊受伤闭关了,那就换他来陪着师尊。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有事很晚才回来,更新晚了且字数少,明天补上t_t。)
那年初见
魔界,地宫。
华丽的地宫内,亮着零星昏黄的光。
伴随着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一同笼罩而来的,还有几声婴儿的啼哭。
蓦的,那哭声被截断,而后,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格外清晰骇人。
巨大的血池之中,魔尊丢开一具婴儿的尸体,擦了擦嘴角沾着的血迹。
那婴儿的尸体一被血池的水触碰,而后血肉骨骼便化为血水融入血池。
魔尊苍白的皮肤上爬满了暗红的花纹,那张和裴书宴少年时期格外相似的脸上染着血,如妖如魅。
一年前,他本可以把裴书宴带回来的。
如果不是江岁晚和那些个仙门弟子坏事的话。
想到江岁晚,他的眼神越发的冷。
还有不知是谁偷走了他的原身,害的他法力大损。
魔尊从血池中站起来,猩红的血珠自他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滴落在玉石雕砌的地面上。
血红的蔷薇花纹,顺着他白皙的大腿蜿蜒而上,一直攀爬到他的心口。
魔尊披上件松松垮垮的红袍,然后抬起手按在心口的位置,然后轻轻一划。
一道伤口豁然在他的心口裂开,那伤口深可见骨,却没有流血,只是皮肉翻涌开,像是一具无机质的人偶,死气沉沉。
魔尊伸手进那个伤口,掏了掏,很快,一颗紫黑色的心脏被从他的胸腔中掏了出来。
那心脏长得怪异,紫黑色,像是有些残缺,其上血管蜿蜒如藤,不见一滴血迹。
同时,无数紫黑的藤蔓从他的胸腔中涌出来,如潮水海浪般将他簇拥而起。
他拿着那颗心脏,紫黑的藤蔓细细的修补着上面的残缺。
一年前他的原身也就是他真正的心脏被偷走,害得他差点再次沉睡。
他花了一年,才重新从自已的骨血中融炼出新的心脏。
只可惜……魔尊看着这颗被缓慢修补好的紫黑色心脏,眼神冷漠。
仿造的终究是仿造的,他必须尽快找到那偷了他心脏的贼人。
世人说他是疫魔,其实不是。
他和裴书宴一样,最初的时候,都是人。
只是后来他们一个成了仙一个成了魔。
裴书宴。
裴书锦。
他们名字只差一字,甚至连长相都何其相似。
只可惜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魔尊把那颗修补好的心脏放回胸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