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堂葵诚不欺你。
你的沉默没有干扰日车宽见的判断,他条理清晰地列举出你说给他听的消息内容:“被诅咒之王受肉的少年、五条悟的学生、被高层判以死刑的容器……”
经过日车宽见的指出,你也发觉,虎杖悠仁的身影在其中重叠占比高到一种很难不让人注意到的程度——你根本没办法全程绕过虎杖悠仁,完全不提到他。
毕竟,所有剧情就是围绕着‘虎杖悠仁’展开的啊!
你决定开始讨厌律师对他人言语间出现的漏洞的敏锐性了。
日车宽见没有看向你,却像是知道你不会回答一样,换了个问法:“虎杖悠仁在你看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固执、莽撞、一根筋、热血上头不顾自身安危的蠢货。”你秒答。
你几乎不需要思考就可以说出一连串对虎杖悠仁的印象,当然,是指负面的。
看到侧过脸,神情中难得浮现出浅淡意外的日车宽见,你慢半拍意识到,评价虎杖悠仁时好像掺杂进太多个人情绪,显得稍微有些激动。
你不得不让自己代入高专其他人视角下的虎杖悠仁——为了让评价听上去更具有客观的参考性。
“……不会有任何人拒绝和虎杖悠仁那样的家伙成为朋友的。”在说完一系列真诚勇敢正直之类的老套褒义词,你用这样的评价当做结尾。
“那你是吗。”日车宽见用依旧没多少起伏的嗓音问,“你是他的朋友吗?”
“……”
“当然——”你故意拉长声音,观察到日车宽见脸上没有露出类似好奇的表情后,又加快语速,急转直下,“不是了。”
起码这个世界,‘真人’跟‘虎杖悠仁’绝对不是朋友。
你撑着脸的手一顿,脸朝向身边的日车宽见,注意到你看过来,他掀起眼皮,平静回望。
如果是他的话……
“你们大概会成为那种相互理解的朋友吧。”你说。
“在未来?”
“在未来。”
日车宽见重新沉默下去,你猜测,他在想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跟虎杖悠仁相遇的。
你向日车宽见描述的未来,对于他而言,总归不是那么美妙的。
败诉、暴怒、审判……
下坠、叛逆、堕落……
“要我帮你杀了他们吗?”
你没有说出他们的姓名,日车宽见一定能明白的:指的是在未来迫于舆论压力做出不公判决的法官与检察官。
那场未来会败诉的二审还没有开庭,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再经历一次,也不过是情景重演。
日车宽见垂着头:“……我会怎么选择,你也知道吗?”
“嗯嗯~”
你笑眯眯地点头: “毕竟,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人类的心灵是最脆弱的玻璃制品这件事了。”
他和虎杖悠仁是同一类人,会对夺走他人性命产生足以杀死自己的罪恶感。
所以你才会认为,哪怕没有在最为恰当的时机相遇,他们能够成为朋友。
正因为某方面上的相似,可以体会到彼此的痛苦、挣扎,从而产生灵魂之间的共鸣。
你一合双手,歪头表示:“我就不一样啦,我完全不会对杀人有什么感觉!”
“如果不想自己背负上罪恶感,可以拜托我哦~”
不过,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是了。
让日车宽见去审判高层怎么样?术式会很方便的样子,欸——那样好像杀的人更多了。
唔……好像没什么关系嘛!
高层老爷爷们犯下的罪行总归是能让日车宽见的心肠硬起来的。
至于杀人会产生的麻木感……就不在你计划的范围内啦~
“那么,你要怎么选择呢?”
你用一种纯粹的好奇,观察着日车宽见的一举一动,想从动作里透出的信息,分析他真实的情绪。
日车宽见突然起身,上半张脸被笼罩在阴影当中:“……”
“我的委托人需要一位没有犯罪前科的律师为他辩护。”
他最终只留下这么一句,利落地从你身边经过。
“要开庭了。”
你对着他的背影眨眨眼,朝他挥手。
“至于你说的那些……”
他止住步伐,没有回身。
“在见到虎杖悠仁以后,我会做出我的判断。”
日车宽见最近被恶灵缠上了。
或者说,咒灵——这个概念甚至是对方告诉他的。
青年模样,脸上有醒目缝合线特征的咒灵行为举止完全具备人类的智慧,能正常沟通,思维清晰,它自称为‘真人’,他能够看到周围的咒灵,也是对方的术式所为。
对方有着接近人类的外表,言语间不加掩饰对人类的嘲弄与恶意,又在时刻提醒它非人的身份。
从短暂的相处中,足够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