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从一开始就应该把这孩子……
沢田纲吉见迪诺神色阴郁,牙关紧咬,臂肘发狠,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在忍耐些什么,他将心比心估摸着迪诺可能还在为那不得已的一拳而自责,于是拉起发小的手,放到自己还有点肿的脸颊上,就着男人宽厚温暖的掌心,亲昵地蹭了蹭。
“已经不疼了……”
沢田纲吉轻轻地如是道,脑海中却倏然闪过什么,对这一幕感到似曾相识,他顿了顿,还没捕捉到清晰的画面,就被金发警探顺势再次抱住。
迪诺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失去沢田纲吉的风险,他真的不想这么做的,可是,可是——
“外面实在太危险了,所以……”
迪诺听到自己暗哑的嗓音和躁动的呼吸,因为沢田纲吉一次次的包容和退让而早已变得欲壑难填的内心酸胀难耐,这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将长久以来不可言说的想法,以及那见不得光无法回头的计划,付诸行动。
他吻上青年脆弱的耳尖,含糊的笑意里,是贪得无厌的赌徒最后的哀告。
“阿纲哪里也不会去的,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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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出锤子的人
自此,沢田纲吉就变相地被软禁了,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
『我成天琢磨的,都是如何不用工作也能维持自由快乐的生活。 』
曾几何时读到松浦弥太郎的这句话时,纲吉不免大受震撼,他万万没有想到,贫瘠的自己竟然也能和文学大家达成如此灵魂的共识。
虽说幼年成为大机器人的梦想并未忘却,但懂事之后,沢田纲吉就没法再坚定不移地做那些异想天开的白日梦了,所以他决定“现实”一点,将混吃等死和不给别人添麻烦作为目标,毕竟以彭格列的底蕴来说,养一个家里蹲完全不是问题,虽然他的父亲应该不会同意。
沢田纲吉不清楚自己再大一点儿后,想法会不会又有所改变,但至少现在14岁的他,抗拒与外界接触的他,在从迪诺口中得知自己不能出去后,倒是接受良好,甚至有一点儿庆幸。
他是有些好奇现在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又有多危险的,却又怕问出口后无法再心安理得地做个死宅;沢田纲吉索性就这么听从迪诺的安排,也没有质疑对方为什么要采取如此偏激的手段,他听到了直觉发出的尖利警告,一旦探究似乎就有什么会彻底崩坏,于是只好自欺欺人地龟缩进壳子里。
青年如此配合反倒让迪诺怔忪了片刻,但很快他就捂住脸不可遏制地轻笑起来,因为竭力压抑而让笑声变得有些怪异,眼角也浮上一抹不正常的猩红。
一如已经做好被宣判死刑准备的囚犯忽然得到了无罪赦免,他却并没有感恩戴德,也不打算痛改前非,而是诛求无已,试探着如何犯下更肮脏的罪孽,谋划着怎样继续侵略受害者的底线。
对此一无所知的沢田纲吉在迪诺离开后还在感叹,这里不会有人嘲笑他,也不会有人惊扰他,更不会有人欺负他;他不用再往脑袋里硬塞那些学不懂的知识,也不用害怕自己太过废材愚笨而令同学厌烦,还不用担心母亲看出异常而忧心忡忡。
不愁吃喝、不必奔劳、不用思考,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
沢田纲吉裹紧被子,不知为何却始终无法高兴起来,心里闷闷的像压了什么事亟待面对;是因为伤还没好全吗?
脸颊上凉丝丝的,前不久迪诺才为这儿重新上了药;沢田纲吉于是想看看身上的淤青如何了,他又坐起来掀开衣服,往自己的肚子看去,而后一整个人僵住。
他、他……他竟然有腹肌?!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一重大发现简直比和迪诺在一起了还要让沢田纲吉震惊,无暇的肌肤也让他再次重新认识到,那些伤痛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只是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还像“昨天”一样清晰。
沢田纲吉稀罕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仿佛在观摩别人的躯体,他以前要是能有现在的身段,就算打不过也总跑得过了吧?
沢田纲吉倒是没有什么报复回去的想法,他只是想……保有自己的尊严。
棕发青年摇摇头,告诉自己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欲再横加指责自身的软弱,也不愿再反复回顾难堪的折辱,总是这样一不小心就会又陷入自怨自艾、自我安慰,再自我批判的循环……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吧。
沢田纲吉想着,下床往屋外走去。
房门自打开后就没再锁上了,说实话沢田纲吉更愿称其为保险库防盗门,对于迪诺如此夸张的防护措施沢田纲吉也不知道是该哭该笑。
迪诺的工作大概很忙,但临走前还是打点好了一切,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