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安厅用「西比拉」筛查可疑者的时候我们会第一批就被排除,因为在他们看来犯罪指数低于100的人根本不可能有犯罪倾向,除非把每个人都认定为「免罪体制」去怀疑,可这相当于在大前提上就变相的否定了「西比拉」的判断和存在的意义,你们这自相矛盾的地方还真是可爱。”
沢田纲吉埋下头,心头斟酌着古川口中那些似曾相识的措辞。
又是神,又是命中注定——。
哪怕知道接下来的疑惑古川应该不会回答,可青年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那古川先生作为一名小说家又是从哪知道有关「免罪体制」的这些信息呢?你又是通过什么契机意识到自己是「免罪体制」的?”
古川微微眯眼,就在沢田纲吉以为自己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的时候,他忽然又开口道:“就算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但也无法排除我们是通过同一渠道获取有关信息的可能,不是吗?”
“沢田纲吉,不得不承认你很有趣,但我还是要奉劝你,无知有时候是件幸福的事。”
“?”
还没等青年彻底理解这句话,佐藤就已经过来取人了,他和其它几名执行官把古川层层束缚,押送出了隔离间。
“请等一下!”
沢田纲吉跑上前两步把人拦下,向佐藤解释道:“对不起佐藤前辈我有一样东西想交给古川请放心不是什么可疑的东西,只是一本复印的 ‘书’ 。”
青年递出一份装订成册的小巧复印件,“古川先生,你曾在节目中说过,每个人其实都是一本书,只是或长或短、或喜或悲,或精彩或平淡。那你可以看看这本书吗?看看它讲的又是怎样的故事。”
古川一直很喜欢看书,一方面是本身兴趣使然,一方面也是职业需要、受人影响所致,基本上只要有书看,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他都不会拒绝。
小说家微微垂目,看向监视官手中很难称为书的小册子。
也好,这或许是他可以看的最后一本书了。
古川散漫的笑了几声,将书册接过。
佐藤一行人走了许久后,沢田纲吉还是站在远处默默看着笔直蔓延的长廊,炽白的光线让他仿佛置身云端,飘忽着踩不到实地。
青年转身、一步步朝最里侧走去。
迪诺曾说过,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reborn教官则时常批评自己总是抱有一些过于天真美好的幼稚想法,竟然想要去拯救潜在犯。
这些话沢田纲吉全都认认真真的记在心里,以前对他来说都只是死板抽象的概念,现在却似乎有点理解了。
可是——理解却也并不意味着让步。
青年固执的攥紧了胸前的工作证,指节再一次碰上面前冰冷的壁面。
就像随时为这一刻准备着一样,白发囚犯屋内的沙发改为了面朝走廊的方向,这样只要监视官一来他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白兰合上书从沙发上起身,眯眼笑着,不紧不慢的走到沢田纲吉的正前处。
“想要纲吉君主动来见我一次真是不容易呢。”
囚犯再次恢复了语调轻佻的模样,好在沢田纲吉对他这忽冷忽热的神经质转变已经有所适应。
“你知道我今天会来找你。”监视官开门见山,难得的笃定。
他抬头直视囚犯紫罗兰色的双眼,想要从中挖掘出什么却一无所获。
白兰的笑总是浮于颜表的、流于形式的,让人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去深究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这些好看完美的笑容究竟是不是出于真心,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嗯?纲吉君在说什么?”囚犯笑着装傻,青年当然也不指望他会正面回应。
“你和古川很早就认识了,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但刚刚古川所说的那句‘无法排除我们是通过同一渠道获取有关信息的可能’是你的授意,为的就是诱导我来找你。”
“不过他最后的奉劝提醒了我,‘无知有时候是一种幸福’这句话应该不是你的意思吧?”
白发囚犯的笑意微微敛去,眼底有些许冷光闪过。
“纲吉君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有什么证据吗?”
“目前大部分还只是直觉。”沢田纲吉老实的回答。
白兰微微一怔,而后不禁哑然失笑。
青年歪头,“所以关于新案子,你又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作为一名无知的监视官,我不介意偶尔降低一点自己的‘幸福感’。”
白兰挑眉,“逃跑也并不可耻哦,纲吉君,你并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吧?”
白发囚犯更享受一点点诱导某个个体,去抽丝剥茧挖掘他们自己想要的真相,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却也是他们彻底缠入网中的时候。
坠入泥潭再无逃脱的可能,所有挣扎只会让他们越陷越深。
可沢田纲吉这一记直球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往往“猎物”越是摆出想要主动了解的意愿反倒越是让白兰了无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