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交给我吧!长辈那边你不好出面我会帮你解释的!”
“小舅舅!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什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他不是很想摆脱这段婚姻,驱逐本堂夏妃吗?为什么现在这么犹豫不决!这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小舅舅!
“说话!”
迹部景吾缓缓地抬头,银紫的眸里波澜不兴:“给本大爷出去!”
平静地语言确实带着不可压倒的气势。
“小舅舅!!!”
“本大爷的事不用你操心!”冷眼一扫,语气严厉,“out!”
“你的事我还懒得管了!”丹尼尔直接甩门离开。谁没有脾气,他丹尼尔也不是被吓大的!
森川管家像是售楼小姐一样仔仔细细的给她介绍了别墅的格局构造,她一直听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逛完别墅,交待好所有的事情,森川管家鞠了一躬准备告辞:“时间不早了,本堂小姐早点休息吧!”
“麻烦森川管家了。”
同样鞠了一躬,本堂夏妃送走森川管家。
关上门,看着偌大的房子,不禁觉得冰冷。这夜太深,她把别墅的每一盏灯都打开了,所有的光芒都似乎是聚集在她的头顶,又似乎仅仅是聚集在那个档案袋上。
打开袋子,本堂夏妃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里面没有离婚证,一如他们没有结婚证一样简陋的让人觉得根本是在过家家。
“呵……”看到面前本不该有的照片,本堂夏妃自嘲的笑了,手紧紧的捏着着那些照片,发狠似的撕得粉碎。
梦魇
那是冰冷的颜色,黑色的丧服密密匝匝,深深刺痛着迹部景吾的眼,那冰冷肃杀冷寂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母亲唯一一次向他发火是在一场葬礼上,夏妃的葬礼上。从来视自己为骄傲的母亲,一直视他为珍宝的母亲,一从英国赶回来就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当着在场所有宾客的面骂了他一句:“混蛋。”
就连丹尼尔也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那场冰冷的葬礼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
水晶棺里是她冰冷的身体,她双手合拢放在身前,一头酒红卷曲的长发披在胸前格外安详,像熟睡了一般安静,她的脸上早已经失去了血色,身上火红的玫瑰花裙显得格格不入。应她的要求,她的葬礼并不是单调乏味的黑白,更多的是热忱灼眼的红。
也因此所有人都私下议论着这场葬礼。
“好奇怪的葬礼。”
“到处都是红玫瑰。”
“跟婚礼一样。”
一句话刺得他痉挛抽搐。华丽如他,到死却没能给满足她,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
“听说迹部夫人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红色。”
“阿夏最喜欢的就是红色,她总说红色是小景的颜色。”红色,代表他的张扬、炫目、高贵、热忱……
那句话如锋芒在背,他的身子瞬间僵住,双脚似灌了铅一般不得动弹。
红色是小景的颜色。这就是她热衷于红色的理由她喜欢红色的窗帘,红色的地毯,红色的衣服,红色的玫瑰……本堂夏妃到死都不肯放过他,她就是想要自己愧疚一辈子。
“迹部前辈,节哀顺变,无忧还需要你的照顾。”有人抱着刚出世不久的孩子到他面前,希望他能因为孩子而高兴一些。
他将视线渐渐转至那个孩子,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看着那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小脸,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一样复杂。
他的表情明明阴冷森然的让人觉得可怕,可是那个孩子却是一直都笑着。这就是她舍弃生命也要给他生下的孩子,此时此刻笑得那么开心,即使是在自己母亲的葬礼上他也一刻都没有停止过笑。他的笑那么美那么甜,一如他的名字,一如他母亲的期盼,一直,一直无忧无虑地笑着。
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不知道被谁放大的遗照,用不容置疑的道:“把遗照和遗体一起送去火化!”
之后,他抱过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不会被女人羁绊,他的人生他自己做主!那个女人再也别想干预他的生活了……
满是玫瑰花的葬礼、冰冷的水晶棺、孩子的小脸、放大的遗照、被焚烧的照片……一幕一幕的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猛地从床上惊醒,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穿好衣服,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地板的凉意从脚下窜上是那么的清晰。
缓缓地走至窗前,“唰……”的一声,他掀开厚重的窗帘,推开窗满园的花香随着雨后风清新的风扑面而来。
早上的阳光并不太强烈,丝丝阳光洒下,温暖舒适。他伸手去接那跳动的光芒,透过光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显得骨节分明,年轻的可怕。这不是那双手了!迹部微微感叹,再度提醒着自己,他现在是高等部三年级的学生。
“吱……”的一声长响,雕花大门被缓缓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