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呆呆地看着阿父,又低头瞅了瞅手中残破的木雕,泪眼忽闪着,不明白阿父的意思。
“来,阿父带你去看小马。”他轻柔又耐心地说,抬脚就要往门外迈。
“等、等等,你们要干嘛去——”楚萸隐隐觉得不妙,嗖地站了起来。
扶苏扭头,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两眼,不咸不淡吐出两个字:“骑马去。”
楚萸差点当场晕厥。
“你疯了,他这么小,怎么骑马呀?”她急忙跟上,生怕他们没有分寸地胡闹,“你快把他放下,万一摔了怎么办?”
说话间,已经到了马厩,看见满满两排毛色滑亮的小马,珩儿立刻破涕为笑,兴奋地拍起了小手,木雕不知何时早被遗忘到了地上。
长公子单手托着珩儿,牵出一匹身形中等的混种马,楚萸嗖地腾起怒火,张开双臂挡在了他们面前。
“不行,不能骑,你要是敢骑,我就,我就——”
她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后面威胁的内容,长公子忽地轻笑一声,往前扯了扯缰绳。
“若是怕他摔,你自己抱着就好了。”
诶?
他朝马背上努了努下巴,瞅了瞅她,又瞅了瞅怀里兴奋地抓挠着小手的珩儿。
意思很明显,是让她抱着珩儿坐上去,然后——
他坐在她身后操纵缰绳,这样珩儿既体验了骑马的愉快,又不会跌落马背。
楚萸怀疑地瞪住他,总觉得他别有用心似的。
她刚想拒绝,然而目光看到珩儿那双跃跃欲试的黑亮眼睛时,她妥协了。
珩儿虽然总是乐呵呵的,但这样开心还是很少见的,她实在不忍心剥夺他的乐趣。
她抬起眼皮怒瞪了扶苏一眼,最后试图劝阻一波:“你、你确定不会把我们摔下去吧?”
长公子将缰绳在手腕上绕了一圈,转过脸来看着她,唇角向上勾起,弧度好看又暧昧,全然没有昨夜冷沉的样子。
“那是自然,只要你把珩儿抱紧了。”
楚萸没好气地嘟起嘴巴,没承想他突地朝她倾身过来,唇瓣擦过她面颊,落在她耳畔,迅速又清晰地抛下了一句话:
“其实比这更复杂的事,我也可以在马上完成,你……想试试吗,芈瑶?”
此话一出,楚萸的脑袋登时红成了一颗西红柿,还是皮肉熟透裂开的那种。
这个臭流氓,登徒子——
他其实不应该叫扶苏,应该叫狂且才更贴切,楚萸愤愤地想。
【??作者有话说】
“狂且”出自《山有扶苏》: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意思就是“狂徒”
码的匆忙,晚上再捉虫感谢在2024-04-21 21:12:32~2024-04-22 18:2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馋大猫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尾声·是他
◎……◎
上了马背,不知是不是太兴奋的缘故,珩儿开始不安分起来,在楚萸怀抱中蹭来扭去,小爪子揪住了白马脖颈上的鬃毛,身体像半支弓那样从她手臂间弯出去,像是想要亲身体验一番与马背接触的感觉。
楚萸不得不三番五次将他往后勒,小家伙契而不舍地又往前蠕动,一点也不畏惧她这个阿母。
反正阿母是会心疼他的,才舍不得苛责他呢,在他小小的脑袋瓜里,已经种下了这个直觉,因此小爪子又往前探,开心地抓了一把顺滑飘逸的马毛。
楚萸刚要发脾气,身后陡然落下来一份熟悉的重量,带动马身颠簸摇晃了一下。
她浑身一僵,自顾不暇间,珩儿撅起了屁股打算越狱,被探出胳膊去扯缰绳的阿父一把薅住后襟,给揪回了阿母怀中。
小家伙这下秒乖,惊奇地看着阿父青筋隆结的大手在缰绳上轻轻一拽,小马就迈开四蹄,一颠一颠地绕着马厩旁边的草场慢慢走着。
草场很大,连接着一片如今已干枯萧索的柳林,扶苏特意挑了一匹温顺的小母马,一路走得四平八稳,轻快地颠着。
珩儿愉快的直拍手,小小的身躯在楚萸胸前温热鲜活,楚萸温柔地俯下目光,弯下脖子在他头上亲了一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也在后面牢牢盯着她,在她直起腰身的那一刻,若无其事往前挤了挤。
男人坚固的胸膛与女人柔软的脊背,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楚萸身上游走起一大片酥麻、滚烫的战栗感,她想往前躲开一点点,却又怕稳不住珩儿,只得妥协,任由他继续紧贴,气息在她颈间肆虐。
他好像特别喜欢看她受制于他物,而不得不反身向他寻求依靠的样子,就像是在楚国山林里那次。
她陡然有些来气,肩膀反抗性地往前缩了缩,恰在此时,他忽地贴近她耳畔,声音低沉清雅,若珍珠互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