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女人正面朝下,压在了桌上。茶杯被她打翻,侧滚下桌子,还好冲矢昴坐在外侧,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杯子,没让它摔碎。
但耳边还是传来了东西碎裂的声音,以及一个女人高分贝的尖叫:“啊——!”
冲矢昴起身,绿川光转头。
——是端来咖啡的服务生。
……
又是解释,又是安抚,还要报警,最后,警察们抵达现场的时候,两人都累得够呛。
倒不是身体疲惫,而是心累。
出动的是警视厅搜查一课,但带队的不是经常在命案现场刷新的目暮警部,而是某个刚休完产假回来的男人。
看清领队的人长相的一瞬间,绿川光瞳孔一瞬间骤缩,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面对那人有些疑惑地看过来的双眼,绿川光将自己伪装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就好像他看到的不是自己曾经的同期,而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男人,也就是伊达航,是产假后第一天上班,也是升为警部后第一次出外勤。他原本在安排手下的警员们的任务,察觉到刚刚有人在观察自己后,猛地一个回头,却没有发现那人是谁。
他目光所及之处,要么是惊惶的店员和客人,要么是警察,还有就是……
远远站在人群之外,显得和现场氛围格格不入的两个青年。
一个粉色头发,个子更高些,面容俊秀;另一个黑发,相对于身高来说略有些瘦了,看着也很温和的样子。两人正在悄声说着些什么,并不见害怕。
但伊达航的直觉,在看到两人的时候,就在一直发出警报,告诫他这两个人并不简单。
况且……
黑头发那个,怎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是在哪里见过吗?
不是最近,因为他最近都宅在家里当宝爸。而且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刻,就是熟悉,莫名的熟悉……伊达航沉思,下意识做了个咬东西的动作,才想起来,自己因为照顾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已经戒牙签了。
嘴里没有东西,还是略显空虚啊——他漫无边际地感慨了一声,和身边的警员打了个招呼,径直朝人群外的两个青年的方向走去。
正说到毒药种类的两人,其实时时刻刻在用余光关注四周的人。伊达航一动,他们就发现了对方的目标正是自己二人。
他们默契地同时停下话头,就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的靠近。
冲矢昴还只是认为对方是来询问案发过程的,但绿川光却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位警官的目标还有一个自己。
还是这么敏锐啊,伊达班长……他在心里缓缓念出一个曾经叫过无数次的名字,有些苦涩。
绿川光,或者叫他诸伏景光吧。他知道,自己的“遗物”,是寄给班长的。
当时假死,为了逼真,当然要做得全面一点。连同样潜入组织的降谷零都不知道他“死亡”的真相,其余几个同期自然也都被蒙在鼓里。
那一箱子遗物,是寄到了警视厅,接收的人是伊达航。当时,萩原研二已经重伤昏迷,松田阵平一心扑在找出炸弹案真凶给幼驯染报仇,降谷零又在卧底期。东西不能直接寄回给哥哥高明,只能几经转手,来到伊达航的手上。
诸伏景光甚至还知道,自己有一个无名的衣冠冢。
他内心苦笑,面上仍然要表现得八风不动。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好在经过这么些年,他的声音早就产生了变化,和原本的声音虽然有相似,他又一直做了伪装,相似程度不高、是乍一听觉得耳熟,仔细听又发现不同的音色。
果然,话一出口,就见伊达航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只是想问问两位,案发当时的情况。”
昨天的同窗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照实回答了伊达航的问题——当然真实身份是不可能暴露的,也把他们和死者见面的原因和过程描述了一下。
在听到两人其实是调查婚外情的侦探时,伊达航明显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就好像在说:
你们两个年纪轻轻,怎么干的是这种活计啊?
不怪伊达航会是这种反应,就算嘴上不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各种各样的鄙视链。仅仅针对侦探这个行业来说,找走失的宠物和捉奸的刚巧处在行业的底层,说出去也不怎么好听。
尤其是绿川光给他一种熟悉感,伊达航总有一种“啊这个人可不能是跟踪偷拍人家的家伙啊”的想法。
这想法出现得莫名其妙,但又怪合理的,伊达航决定记下黑发男人的特征,等这会儿的事件结束,再来思考熟悉感的来源。
他倒是没把两个人当做是嫌疑人,尤其是当听到两人说,死者打算出高价反聘请他们调查委托人时。
高大的男人一边感叹现在的婚姻关系真复杂啊,还好他和娜塔莉的关系很好,一边结束了问询工作,合上小本本和两人道别了。
等他的背影融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