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方?”薛掌门满腹狐疑,暗暗回想武林大会上,纪昀和百晓生的谈话,还有陈掌门与王向生在擂台上的争锋相对,突然茅塞顿开:“百花焕神丹?”
“是了。”薛珞点头道:“我在四方比试上受了重伤,筋脉尽断,她用这药救过我。”
薛掌门闻言惊叹连连,遂明了道:“所以你为了报答她,才对她以心相许。”既是这个原因,他对丽娆的不满,便不那么深重了。
薛珞哭笑不得:“你要这么想,我也没话说。反正你赶紧告诉我她在哪,不要等薛焱死了,那时后悔也没用了。”
山神庙, 顾名思义是供奉山神的地方。但此庙位于苍山派的宗门之地,落日峰下的偏僻之处,所以外人鲜少踏足。
山神庙内只有一个老者看守, 平日间, 派中无人往来, 只有等到重大节日时才会有人前来祭祀拜礼, 所以除了每日在山神和土地相前添加香油, 便无事可做了。
丽娆被带到这里后, 留派了两个年轻徒众看管, 老人忙于供给三餐, 打扫客房,所以兴头正盛。虽然知道丽娆可能是个麻烦人物并在派内掀起了不小风浪,但他毕竟已经远离尘世良久, 无法把她当犯人看待,倒比之常人更亲和优待些。
丽娆趴在屋内的木桌上,本想着挤两滴眼泪来哀叹自己可悲的际遇,但努力了许久还是徒劳。
毕竟被冤枉的人,生气总比悲伤来得多。
“太可恨了, 太倒霉了。”她起身在屋子里团团而转。
门外两个年轻男子就坐在庙堂里喝酒, 偶尔听到丽娆的声音, 往窗棂上瞥来,表情也有些玩味。
苍山派徒众多是年轻男子,派内所习的也是纯阳内功,所以很少能有机会接触到年轻姑娘。对于这河清派的女弟子,他们好奇多于敌视, 虽然知道她长相娇妍,手上可能沾满了师兄弟的鲜血, 但还是不免生出一些暧昧的妄想。
如果她真是杀人凶手,又坐实了抢夺派内珍宝的罪名,那左右是难逃一死,一个要死的人,便是占上些便宜也不会有人为她抱屈喊冤。
幸而严世钟的到来,让丽娆所处的危险情势安全了几分。
“江姑娘,吃些东西吧。”严世钟把一盘素斋搁到桌子上。
丽娆心有怨怼,此时恨极了苍山派的人,对他当然也生不出好脸色来,她背身而坐,免得自己情绪泄露太过:“我不想吃,谁让你来的,薛掌门吗?他把我冤死了还怕我跑吗?”
严世钟笑道:“薛掌门让我好好照顾你,事情还在查证,等水落石出后,自然就会放你出去。”
“哎哟,真是好感动。”丽娆双手抱胸,语焉嘲弄:“把我放出去还了清白,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了。”
严世钟与她相处不久,对她了解不深,但在流金峡时,两人至少还有出生入死的情义,知道她本性不恶,便也不生气:“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你的武功伤不了薛焱师兄,不过……”
他看了丽娆一眼,眼神闪烁,似乎有万般话藏于舌尖,但不敢倾吐。
丽娆见他扭捏,不耐道:“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严世钟抬眼望了望外面,忖量那两人听不见,便道:“今早薛姑娘在你房里的事,我谁也没说。那件黑衣想来也是她的,还有她的武功,打伤薛焱师叔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丽娆听到一半就噌地站起身来,指着严世钟怒目而视:“你……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这件事是至柔做的?别人脑子不清楚还可谅解,你是到过津门城的,剑谱的归属你还不知道么?她为什么要杀人,即便她要偷也用不着杀人,杀了人剑谱之事更有争议,后果也不过就是我这样,被人关在这里等死。”
严世钟见她这般激动,连忙安抚道:“我只是疑惑,并没有认定是薛姑娘,这苍山派内武功高强者寥寥无几,如果只为了陷害,谁会做出这样的事呢?我是说,谁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呢?”
丽娆冷哼道:“昨日在台下对至柔发难那个人,他的武功定然很高吧?”
严世钟点头道:“明光长老昨夜是第一个发现凶手的人,他带人赶到羲和堂时,那黑衣人正要离开,他虽使了轻功竭力追去,但还是慢了一步。”
他是第一个发现凶手的人,又带着手下徒众亲眼目睹凶手作恶,但是他轻功不济任由凶手跑了。
这几个线索对于丽娆来说,尤为重要,至少排除了一大群普通徒众,把范围缩小到了武功比薛焱和明光长老之流更为厉害的几人。
她在这里逐渐陷入沉思,严世钟不便再行打扰,便把那饭菜归置到桌上,劝道:“多少吃一些,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就成。”
丽娆想了半天,脑子里还是一团乱,只能把希望寄于薛珞身上。如果她能明白自己说的话,那么那个与凶手交过手的薛焱才是破局的关键。
只要有一口气,那这事便不会成为死结。
“这个季节的药,应当能找得全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