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送我东西啊?本少宗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稀罕你送?”
“不过罢了罢了,既然你要送,我也不拦着,勉强给你个面子,收下好了。”
另外两人却又是另一番脸色。
谢玄霖扇子不摇了,眼神晦暗地盯着宣灵往外掏东西的手,眉宇间好似拢着淡淡郁气,符叙也头一回脸上没了笑容,周身气势竟多出了几分冷峻。
宣灵懒得搭理薛鸣轩,在小乾坤袋里翻来覆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顶发冠,掏出来,塞到了薛鸣轩手中,撇撇嘴,道:“你瞎想什么呢,不是送,是还。”
“喏,小时候你让我帮你保管的发冠,后来忘了还你的那个,你收好,咱俩以后就算两清了,可别再说我欠你东西了。”
薛鸣轩脸上的笑容骤然凝住了。
反应过来,他脸色倏然阴沉了下去,仿佛刚才那个一脸喜上眉梢的他是被夺舍了似的,眉眼间黑压压的透着阴冷,一句话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一字一顿道:
“你、再、说、一、遍?”
宣灵被他周围的低气压吓到,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又觉得莫名其妙,也火了,顶撞道:
“上次分开之前你还凶巴巴地跟我说,让我别忘了欠你的东西,现在我还给你,你为什么又要生气?真是少爷脾气,搞不懂你。”
薛鸣轩脑袋“嗡”的一下,“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衣袖下双拳紧握,咔咔作响,双目通红,似要喷火,脖颈上青筋暴起,一把将发冠夺过来摔到地上,怒道:
“我为什么生气!?凭什么你说两清就两清,明明是你先亲我的,也是你食了言,我等了你一天一夜,盼星星盼月亮,可你一直都不来,之后我又让父亲娘亲把沧澜宗上下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你的消息,现在我知道都是那姓辜的做的手脚,所以我原谅你了,但是你怎么敢和我说两清,我们俩两清不了!”
宣灵吃软不吃硬,越和他来硬的,他就越上火,因此也真的染上了几分火气,分毫不让,道:“那我能怎么办,过去就过去了,又不能重新来过!”
薛鸣轩盯着宣灵因为生气而涨红的白皙脸蛋,突然脸色诡异地微微一红,当即头脑发热,半跪在宣灵坐着的软榻面前,攥住他白皙纤细的手腕,语速飞快道:
“为什么不可以重来?你和云玉尘解除道侣关系不就好了?本来就不公平啊,明明是我先来的,如果不是姓辜的从中作梗,说不定、说不定你的道侣就是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喜……”
“鸣轩,慎言!”
“薛鸣轩你别忘了身份!”
两声呵斥,一前一后,来自脸色已然十分难看的符叙和谢玄霖。
薛鸣轩被打断,又阴沉了脸,恶狠狠道:“你们俩装什么?尤其是你,谢玄霖,你自从知道了原本和他也连着姻缘线后,你敢说你没有这么想……”
“啪——”
一声清脆的掌掴声。
宣灵肩膀微微发着抖,脑海一片空白,直觉不能再让薛鸣轩继续说下去了,伸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掌是下了力气的,薛鸣轩丁点儿反抗也没有,俊俏又稚气未脱的脸蛋被宣灵扇偏过去,很快浮起了淡淡红印。
他偏着头,愣愣捂着脸道:“……你打我?”
惊变
宣灵:“……”
他攥了攥发疼发麻的微红手心,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害怕。
……他竟然把小少宗主给打了!?
就对方那个记仇的坏脾气,估计不现场报复回来,之后能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宣灵不想在跑路之前还惹上大麻烦,于是动了动嘴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生气,就打回来吧……”
说完,他便紧紧闭上眼。
孰料,战战兢兢等了半天,没等来脸上的疼痛,却等来一声压抑的哽咽。
宣灵诧异地睁开眼,就看见薛鸣轩双眼通红,眼泪像决堤了一般,“吧嗒”一下从眼眶滚落,有几滴甚至砸到了宣灵手背,滚烫灼人,逼得他忍不住蜷了下手指。
然后少宗主还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骂得毫无说服力:
“你这么说是不是吃准了我不舍得打你?我父亲娘亲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宣灵我恨死你了!”
谢玄霖额角突突地跳,咬牙切齿道:“薛鸣轩你丢不丢人,给我从宣灵身上起来!”
符叙干脆冷脸转过身去,不愿再看。
宣灵也没想到会面对这种情况,人都傻了,呆呆坐在原地。
要是薛鸣轩气得要和他打架,他还觉得好对付点儿,但是薛鸣轩哭了?
他还没哭呢,薛鸣轩先哭了,这合理吗!?
但宣灵拿哭的人最没办法了,而且毕竟是他把人打哭了,总要负责,就只好任劳任怨地伸手,捧着薛鸣轩的脸,帮人擦眼泪,一边擦,一边放柔语气道:
“行行行,讨厌我就讨厌我吧,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