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蒄把宋迤推到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把匕首:“苏缃叫你看着我,没说你有资格插手我的事。上别的地方去,我要和她单独说几句。”
“你把刀放下,”小彩云盯着那迫近的刃尖,提高声音喝道,“我叫你把刀放下!家里不止你一个人,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伤了人谁都不好回话!”
余光瞟见留在家里的佣人探头探脑地觑着,唐蒄收起匕首:“那你就听我的,给我留点私人空间。”
小彩云用口型骂她一句,握紧拳头退到屏障后。唐蒄攥住宋迤的领子往客厅走,宋迤被她押着坐到沙发上。她既不像恼恨果断的唐蒄也不像逡巡犹豫的小彩云,仿佛不是受唐蒄胁迫,而是自愿坐到这里来的。
唐蒄还没喘匀气,宋迤就又从衣袋里拿出张揉过的纸来,平静地说:“还有这个,也一并还给你。”
是她塞给宋迤的那张纸。唐蒄收起匕首,站直了身子说:“我不要。我送给你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宋迤不敢看她,目光聚在墙上的挂画上:“这些东西只会让我想起不愿记起的事,何必留着来提醒我?”
“不提醒你,难道要让你忘记我?”唐蒄倾身过来要搂她,宋迤抬手挡住,但唐蒄仍是拥上来,有句话连同温热的呼吸一道吹到她耳边,“小彩云在看。”
宋迤怔住,脸上立时热起来。唐蒄如同甲虫般紧紧附在身前,宋迤正想着用力推开她,她却低声说:“她在监视我,她会把我们的话报告给苏缃。”
抗拒的力道收却许多,唐蒄微微松开宋迤,说:“我不能让你忘记我,离开你这么久,我每天都要想你的事。有些淡忘了也要逼自己想起来,决不能忘记你。”
她压着宋迤的肩膀,眼珠往右边滑过去,宋迤便知道小彩云在右边。宋迤将她的手拨开,还是没有正眼看她:“能不能忘记是你的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离得太近,呼吸声无限放大。宋迤听见唐蒄在紧张,她搂紧宋迤说:“她在走廊拐角,她知道我看见她了。”
反复提到窥视的目光只会让宋迤无所适从,她扼住唐蒄的手腕:“别这样说话,快点起来。”
“我不起。”唐蒄逼近她,试着整个人坐到宋迤身上来,“我们怎么可能井水不犯河水?几百年后留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对你不会变的人也只能是我。”
她的脸凑过来,宋迤以为她要亲自己,使足了力气把她推下去。唐蒄被她推得摔到地上,她下意识伸手想拉,唐蒄完全不须她帮忙,麻利地坐起身看着她。
宋迤心里有些不忍,嘴上却还是说:“我承认我算计过你,但自从我决定跟你搬出去,我就把你看得比谁都重要。你呢?那时你在和金龙瀚谈条件,想借金先生这块踏板鱼跃龙门跳到苏家去。”
她说的是事实,没有辩驳的余地。唐蒄缓慢地爬到宋迤面前,轻手轻脚地把手搭在她膝头。这个姿态比刚才更让她安心,至少没了刚才那种被困在一隅的窘迫。
明明抬脚就能踹开唐蒄,走快些就能从这里出去。宋迤看着唐蒄低头枕在她腿上,唐蒄轻声说:“我说过,我要带你从那个地方逃走,让你不用跟着金先生。”
她抱着宋迤的小腿,手沿着弧度往上抚,指尖恰好停在衣袂掩映下的膝弯。唐蒄的动作像在给她挠痒,声音愈显虚无缥缈:“只有你和我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
宋迤绷得笔直,她僵硬地说:“不会有这种可能。”
“我真恨你,除了你没人可以这样对我。”唐蒄把手往前伸,刚好环住她的腰,“你甩不掉我,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追上你,为什么不信我?因为我骗过你?”
她问这话时蓄势待发,随时都准备压住宋迤。宋迤听见这个问题愈加生气,她把唐蒄从身上扳开,抬起唐蒄的脸质问道:“原来你知道这叫骗我,看着我设想那些日后的生活,你是不是一边附和一边觉得我可笑?”
“我没有,”唐蒄在她手上摇头,“你别不信。我是很喜欢骗你没错,但是我不是因为成功骗了你高兴。”
唐蒄把宋迤的手夹在手掌和脸颊之间,她抬起身子说:“我是因为你愿意信我高兴,”她看出宋迤的不忍心,又一次抱上来说,“小彩云还在那里,她不肯走。”
宋迤这次没推开她,唐蒄隔着老远跟小彩云对视,小彩云还在那里站着,像是铁了心监视她。她本身就在为宋迤的退避烦心,都是这个人害得她只能仓促说话,唐蒄攥住宋迤背上的衣料,忿忿道:“看我去——”
宋迤心下一惊,连忙抱住她。唐蒄更觉得不可置信,恨不得把小彩云身上盯出个洞来:“你不让我动她?”
宋迤把她的脸带过来:“好了,别管小彩云。”
唐蒄急切地摇头:“我想说的是苏缃不能知道的事。”她抱紧宋迤作为掩饰,埋在宋迤肩窝里说,“我们不跟苏缃和金先生,也不跟督军,谁都别想困住我们。”
这话太天方夜谭,宋迤还以为是听错了:“什么?”
唐蒄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