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她给宋姨倒几杯水就行,怎么会事事都让她干。别的事我再叫别人做。”金萱嘉笑道,“我去找几个靠谱的,还要回房间拿点东西,准备好了就回来找你。”
唐蒄应下来,她转身走出房门,金芍雪当即不满地追上去:“凭什么是唐蒄和你去?我不想照顾宋迤。”
自己居然在教这样的学生,唐蒄叹了口气。宋迤说:“看来你和芍雪小姐相处得极好,什么话都能说。”
去跑马场不能毫无准备,带把小刀防身也是好的。唐蒄起身收拾东西,随口说:“怎么看出来的?”
“金二愣和侯大圣,”宋迤说,“必定是你教她的。”
唐蒄在书柜里找到一柄薄薄的裁纸刀,满意地拿在手里,笑道:“谁说的,明明是她教给我。”
宋迤看着她拿刀走过来,正色道:“我有话问你。”
唐蒄愣了愣,在她旁边蹲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侯亭照的死跟我没关系,金二愣的死跟我也无关。我是说过要杀他们,不过是嚷嚷两句,我没那个本事。”
宋迤讶于她转瞬便猜出自己的问题,难道是以前问太多了,才让她辩解得如此熟练?这倒显得自己对她没有半分信任似的,宋迤一时有愧,伸手摸摸她的脸,粉饰般否认道:“我不是要问你这个。”
“我想答这个。金小姐说杀侯亭照的是第三把枪,和你口袋里那把和侯亭照手上那把都是不一样的。”唐蒄主动用脸贴她的手,“你可以问,但是你不能不信我。”
宋迤想用笑混过去,唐蒄却说:“你想问什么?”
她追着要问,宋迤只好说:“那只狼为什么哭?”
唐蒄怔住,低头道:“我怎么知道,都告诉过你狼就是呜呜叫的。”她贴着宋迤想了一会儿,又说,“可能它是想起了它的家人,所以才哭的。”
宋迤顺势问下去:“怎么又扯到它的家人?”
唐蒄抬头望着她答道:“因为爬到树上的人是个猎户,它的家人被猎户布下的陷阱抓住了也说不定。”
宋迤笑着说:“都怪我醒太晚,没听全你的故事。”
“怎么是你跟我道歉?”唐蒄按住她停在自己脸颊边的手,“我还没说呢,那时我被吓到了,谁想得到侯亭照会掏枪啊?就不小心拉了你,害得你挨他打中了。”
宋迤轻声说:“我不要紧。”
唐蒄仰望着她,总觉得宋迤身上好像少了什么。唐蒄骤然想起来,提醒道:“哦,进手术室之前护士取了你的耳环,我帮你收在衣服口袋里。”
宋迤下意识抬手去摸耳垂,果然不见她常带着的坠子。以前她对此视若珍宝,不想今天隔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不在。她将摸唐蒄的手收回来,说:“你们潜入跑马场要小心,金小姐会用枪,你让她拿着,跟得紧一些。”
唐蒄点头如捣蒜,又说:“那时候你说你给我填了新的词,怎么没给我看,反而在那种时候说?”
宋迤像是回过神来:“哦,是写清明那天的海棠的。”
唐蒄料到她会拉出那首海棠,说:“不是,那首写海棠的夹在你给我的书里,现在还在我家里放着。”
宋迤的错愕持续了好半会儿,唐蒄锤了锤她的膝盖她才说:“是吗?许是我忘记取出来了。那时候情况紧急,说了什么全然不记得,我只记得海棠那一首。”
“我还记得,你只说了一句,”唐蒄仔细回想当时宋迤气若游丝说的话,“冠冕摧身尚不及,不及什么?”
宋迤自知躲不过,寻思道:“冠冕摧身尚不及……”
唐蒄翘首以盼。结果宋迤被她问得头绪混乱,拖延许久想不出别的词句,便说:“不及新鲜出炉大烧饼。”
唐蒄瞠目结舌,佯装生气道:“这也叫写给我的?不至于吧,我在你面前吃过几回烧饼?”她拍拍衣服站起来,说,“我找金小姐去了,顺便叫芍雪回来陪陪你。”
她说着就往外走,宋迤一没能伸手抓住她,一时站不起来,只好高声说:“你站住,不是那句。”
唐蒄在门口一手拉着门把手就要离开,听她挽留才站住脚回望她。宋迤不敢乱说,只得如实道:“是……是冠冕摧身尚不及,呵手情珍重。”
这十二个字不像由她说出,而像是从空气里蹦出来似的。不光是没发现耳环,连这句话也不同寻常。
只是不知听见这样的话,唐蒄会是作何态度。宋迤心存余悸,往唐蒄那边看去。她在门外原地站了几秒,带着笑伸手拉上房门,就再也看不见了。
99 ? 拨云烟
◎显眼包夜探跑马场◎
车停在离跑马场还有半里的地方,为掩人耳目要偷偷摸摸地步行过去。金萱嘉手里拿着宋迤的枪,手指抖得不敢搭在扳机上,生怕不小心走火。
唐蒄迈着碎步跟她前进,看着心情大好的样子,似乎踩在地上的力道都比金萱嘉轻些。她完全不像是来查案的,金萱嘉嫌她跟天气好出门春游的小姑娘没两样。
高警长派了几个人连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