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还在看尸体:“这具尸体打哪来?”
绻香低着头不说话,慧婉道:“水里捞上来的。二少捞他上来后就说要一个人待着,谁都不愿意再见了。”
宋迤又问:“是金二少将尸体从水里带上来的?”
这回总算是绻香答话,她道:“是。二少自己将尸体带回来,我劝他别这样,他反倒骂了我一顿。”
宋迤没说话,伸手作势要解那尸体衣服上的扣子。唐蒄赶忙窜上前将她拦住,惊愕道:“你怎么每回都对别人家尸体动手动脚的,欺负尸体没法反抗?”
“我若是不仔细看看,要从何得知他是怎么死的?”宋迤显得波澜不惊,“人都死了,不必讲究这些。”
唐蒄大为震撼,一时被她挣脱出去,只好退到金萱嘉旁边跟人告状:“金小姐,你觉不觉得宋姨奇怪?”
“她是查案心切,你就由她去吧。”金萱嘉白她一眼,随手捡过桌上的杯子说,“这件事不能闹到警察所,最好现在就查个水落石出。金峮熙不要名声,我们家还要呢。妓院里睡出尸体来,说出去我爸的面子挂不住。”
唐蒄不懂这些面不面子,只是单纯地不信宋迤:“那就叫金先生多派几个人手,光宋姨一个人,我看悬。”
金萱嘉长叹一声,将手里酒杯放下,顺势看向唐蒄:“我爸以为你和宋姨是一样的人。看来是多想了。”
唐蒄瞪大眼睛,问:“宋姨是什么样的人?”
“说了你也不知道,问这么多干吗呢。”金萱嘉懒得跟她扯闲话,示意她凑近些小声说,“你既不会验尸,那我另外交代你一件别的事,你可要仔细做好。”
唐蒄搓手道:“什么事?”
绻香和慧婉心里害怕却按捺不住好奇,不时往这边窥探。金萱嘉瞟了这两人几眼,低声说:“金峮熙半个月没联系家里,定是在这里欠了钱没脸跟我爸要。你在楼里找一找付老板,说我隔天帮金峮熙把账还上。”
唐蒄一听要单独行动就皱起眉头,道:“这种事你也使唤我?我可是你的小妈候选人,你竟然派我跑腿?”
金萱嘉威逼般横她一眼,唐蒄只得瘪着嘴出去了。宋迤那厢粗略看过尸体,装模作样地问绻香要手巾擦手,又叫慧婉去拿艾草熏屋子里的尸气。打发走这两人后,她才在金萱嘉对面坐下,说:“尸体不是淹死的。”
“不是吗?”金萱嘉壮着胆子往纱幔后看,水的确打湿了被褥,她心里猜度着可能性,试探性地问,“那他是死后被人抛进水里,伪装成失足落水的样子?”
宋迤扭头看向她:“你不信我的话?”
“不是我不信你,这具尸体身上都是湿的,而且你瞧,”金萱嘉抿抿唇,鼓起勇气走到床边将尸体的手拿起来,“只有在水里待久了的人才会变成这样。”
她指的是尸体上被河水浸泡过后起皮发皱的表面皮肤。宋迤想了想,似乎只找出这一种解释方法:“这只能证明死者的确的水里泡过。若他是在活着的时候落入水中,腹内定会有积水。但这个人的肚子仿佛是空的。”
金萱嘉看上去还有几分不信,宋迤便说:“你替我看顾一下周围,我带了能把他剖开的工具。”
好在今晚先看了龚老头和徐账房的尸体,金萱嘉倒有了几分免疫力,事关金峮熙以后能不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跟宋迤确认道:“你真准备把这个人剖开,在医院的人接走金峮熙之前把他缝回去?”
“反正是为了查案,不得已而为之。正好那两个不在,她们是知情人,暂且不能排除嫌疑。”宋迤直起身子,这才发现屋子里少了个人,“你爹叫来的客人呢?”
金萱嘉说:“你说唐蒄啊?她留在这里帮不上忙,叽叽喳喳反而会影响你。我差她出去打听我二哥的事。”
宋迤若有所思地点头,问:“她是什么人?”
金萱嘉仔细琢磨一会儿,摇头道:“我也不太明白。她原本在学校里不算拔尖,丢进人堆里就找不着了。也就最近发疯自己给自己办葬礼,才稍微引来点注目。”
宋迤笑了笑:“她没事儿给自己办葬礼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我念书的时候跟她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说过那么几句话。”金萱嘉回忆起从前在学校里碰见她的情景,自己也觉得奇怪,“她那时的性子压根不是现在这样的,以前有点唯唯诺诺,不像现在这般张扬。”
宋迤将床上尸体翻过来,信手撬开尸体紧闭的嘴,状似无心地问:“你知道你爹为什么找她吗?”
“不知道。你没记得刚才在家里我爸跟她说的话?”金萱嘉心里有些忧虑,毕竟这种事情不大光彩,“我爸那么说,加上那篇报道,估计就是那个意思。”
她说着,又对宋迤说:“跟你是竞争对象。”
宋迤淡然道:“我跟她争这些做什么。”
“也是,看她那样就知道不喜欢我爸,我们差不多同岁,哪有嫁给同学爸爸的。”金萱嘉说着,发现宋迤又在伸手掏人喉咙,震惊地问,“你怎么总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