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谁?”
“慕家的现任家主,慕廿辞。”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说。
绯春皱眉,让他一个敌国细作去刺杀慕家的家主。
为什么?
对他有什么好处?
据他所知,慕廿辞在大燕境内并无任何官职,什么大人物想要他的命?
连文珩在他眼前吃过亏都不敢懂这个心思。
这个人到底是谁?
中年男子似乎不想为他解惑,放下一锭金子。
“你若想扶桑能再获得一次苟延残喘的机会,就三日内杀了他。我想你来京城那么久了,一定知道景王爷最重视的就是这个舅舅。”
“你……”绯春从来没想过会有人为了铲除异己,背叛自己的朝廷。
“怎么,这对你来说也算是划算的买卖吧?”中年人脸上的人皮面具一直维持微笑的表情,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绯春没有说话,默认了这场交易。
如果慕廿辞死了,前线的顾临昭很有可能会被影响,到时候他让钟无央派死士去刺杀顾临昭。人在情绪崩溃的状态下很容易被得手,死士可以伪装成大燕自己人。
反正他们现在不就是在窝里斗吗?
只要景王出事被认定为自己人所为,大燕皇帝肯定会暴怒,很有可能会召回燕军下令彻查。
到时候他们扶桑就可以一举进攻拿下闫海城了。
中年男子临走前又补充了一句:“三日之内如果没有得手,我会取你性命。”
绯春嘴唇泛白:“是。”
中年男子一走,绯春就蹲下查看野原的伤势,好在还有救。
绯春背上全是冷汗,立即将点了好一会儿的入梦香熄灭,此人竟对入梦香毫无反应,这香是花见月三年前让人送来的。
只消闻片刻,就会进入幻境,以为自己在与人颠鸾倒凤。
绯春每次便是提前吃下解药,再用此香来对付客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三年前就不再真正接客,只是这香金贵且伤身,他不能日日点。
好在他从当上头牌之后,就告诉妈妈一夜只陪一次客人,而这个客人多半是小公爷,自然没人敢说他。
让他不能跟小公爷再接触……
绯春隐隐约约能窥见,这次让他出手的人是谁了。
文皇后
景仪宫。
已是子夜,但是皇后依然在榻上翻着书。
文心安安静静地伺候在侧,时不时帮娘娘剪一下灯芯。
“娘娘,您要不先睡下吧。奴婢帮您守着。”文心见天色已经那么晚,不忍心劝道。
文皇后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翻了一页书:“没事儿,应该快来了。”
果然,外面传来夜枭的声音。
文心立刻上前去开门。
来人脚步一点声音都没有,文心默默朝他行了个礼,就出去把门关上守在了门口。
文皇后将书一扔,揉了揉眉心道:“说了?”
“是。”来人欲朝文皇后下跪,被文皇后一把拦住。
“说了多少次,你我之间不必有这些虚礼,莫问哥哥。”
莫问有些局促地站起身:“娘娘还是莫要这样称呼,以免被有心人听了去。”
文皇后嗤笑一声:“宫里的人都被我支开了,文心还在外面守着,再说了。以你的能耐,还能让谁偷听到不成?”
文皇后顿了顿,然后换了种语气问道:“还是说,莫问哥哥还在记恨上次我罚你的事?”
莫问正色道:“是属下自作主张,隐瞒了娘娘,属下并无任何不满。”
文皇后盯着莫问看了好一会儿:“你呀,就是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你说你觉得那孩子不重要才没告诉我,那我也觉得你是宁愿受罚也要护着他不是。你别怪我了,行么?”
莫问这时才抬起头,仔细地端详文皇后。
记忆中的明朗少女逐渐变成眼前端庄威仪的大燕皇后。
“我永远都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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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哥哥,我木白爷爷回来了没?”
凌平安头已经完全不痛了,便自觉地让凌三送他去护卫营习武。
林烨一脸茫然:“师父昨儿个就没回来过,安安你知道去哪里了吗?”
凌平安抿着小嘴巴,爹爹说过不能说出去。
凌平安甜甜地笑道:“安安也不知道哦。”
林烨有些担心道:“师父还从来没有这样夜不归宿过,希望没事吧。我在说什么啊,京城里谁能伤到师父。安安,你歇了两天,今天先从最简单的开始练起哈。”
“嗯嗯,好哦。”
慕廿辞和凌三一起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凌平安和林烨,凌三纳闷地问慕廿辞:
“你这几日怎么一直跟着我,不忙吗?”
凌三还记得刚来京城时,慕廿辞和林清有多忙。
慕廿辞莞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