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晚:“这事……还是不要太过沉溺。”
沈弃笑着看他,“我知道了,师尊。”
命里有时终须有
江岁晚“嗯”了一声,两人都没有在说话。
就在他们沉默时,白泽走了过来,他长长的白发随意的用根红色的发带松松垮垮的束着,像是一袭流泻的云。
他朝江岁晚笑了下,长长的睫毛如同染着落雪,“岁晚。”
江岁晚看向他,问:“松意醒了吗?”
白泽点点头:“醒了。只是还有些虚弱,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
白泽说完,又看向一旁的沈弃,眼眸里划过一丝惊诧,他说:“岁晚的弟子很不错。”
“根骨绝佳,天资出众。”
江岁晚笑着接话:“确实是,他很优秀且刻苦。”
沈弃也朝白泽礼貌的笑:“多谢前辈夸奖。”
白泽朝他看去,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一个人。
沈弃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
这个人的眼睛……
沈弃眼眸里划过一抹暗色,朝白泽看去,嘴上的笑意未达眼底。
沈弃直截了当的问:“前辈在看什么?”
白泽没想到他这么直白,愣了一下,随后温和的笑笑:“觉得小沈天资绝佳,一时出了神,抱歉。”
“无碍。”沈弃礼貌的笑:“是前辈过誉了。”
江岁晚见他们你来我往的互动,于是道:“你们先聊,顺便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我去看看松意。”
沈弃乖顺的点头,“好,师尊放心。”
他看着江岁晚离开的背影,目光灼灼,恭敬之下,含着暗涌的爱意。
白泽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弃,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沈弃脸上,然后毫不客气的盯着他的眼睛。
“前辈看够了吗?”沈弃看着江岁晚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白泽收回目光,突然说了句:“巫族圣蛊在你身上?”
沈弃心头一惊,不过转而想到白泽生活在蛊虫众多的巫溪涧,又是这里的山神,于是那抹惊诧淡去,他转身,看向白泽,“嗯。”了一声。
巫族圣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这人承认的这么爽快,白泽说:“巫族圣蛊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隐藏在沈弃识海的小白闻言翻了个白眼。
沈弃没说话,脸上带着笑意,对他的话既不认同,也不反对。
白泽看向沈弃的眼睛,看着那张过于妖异的眉眼,问:“你是巫族人?”
沈弃没说话。
下一瞬,白泽自已否认了这个观点,他又说:“不对,你身上除了巫族圣蛊的味道,还有别的什么气息……”
白泽看了一会儿,有些诧异:“你是魔修?”
沈弃面上的笑意仍在,只是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一瞬。
“别紧张。”白泽说:“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要多谢你救了松意。”
白泽:“看你师尊的样子,想必是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无意揭穿你,只是你的身份一旦暴露……对你师尊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你可要藏好了。”
无论沈弃是什么身份,魔修也好,巫族也罢,这些他都不关心。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身份并不能用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只要沈弃不伤害岁晚,那他身份如何都不影响。而且,他看沈弃望着他师尊的眼神,绝对信任,绝对依赖,是不会做出什么叛出师门或者欺师灭祖的不伦之事来的。
这样的话,沈弃的身份如何倒是也无关紧要。
只是当下,魔族和修真界的关系剑拔弩张,要是上清宗长老弟子被爆出是魔族的事情,那么江岁晚和上清宗一定会有麻烦。
江岁晚和云霏意都帮过他,沈弃也帮他治疗了松意,他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麻烦。
沈弃深深的看了白泽一眼:“我会的,多谢前辈。”
“嗯。”白泽转身要走,却忽然顿住了,他回头,看了眼沈弃,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我观你命格有异,送你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此言一出,沈弃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
他垂着头,脸上笑意如同面具一点点的被剥落,露出里面最真实残酷的阴鸷和偏执来。
什么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天下之大,他求的就师尊一人而已。
况且,师尊只能是他的,什么叫:“命里无时”?
可笑,他从来不信命由天定。
沈弃心里阴暗暴虐的想法横生翻涌,却是垂着头装作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吗?”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白泽,眼神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