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活着总是那么痛苦?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他,伤害他?
他好讨厌这个世界。
好讨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所有人……
沈弃意识模糊,厌世的念头不断在脑海翻涌膨胀。
他要杀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不!不是所有人。
不是所有人都令人憎恶的。
沈弃看着灰暗的石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痛,以至于他甚至出现了幻觉。
“沈弃。”他听到有人叫他,他听到有人说:
“走了,我们回家。”
那声音有些清冷,由于放得轻,所以透着股温柔宠溺的意味。
像是一阵微凉的风落在了人心上,那股刻骨的痛都被冲淡不少。
“师尊在呢,别害怕,师尊会陪着你。”
“师尊一直在。”
“师尊陪着你。”
师尊……
对了,他还有师尊。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过往与江岁晚有关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浮现,对自已温声细语的师尊,爱捡东西的师尊,喜欢毛绒绒小动物的师尊,喜欢甜食和睡觉的师尊……
沈弃合上眼眸,忽然就平静下来。
师尊……
他的师尊。
他真的好想师尊啊。
他们都那么久没有见面,师尊都闭关那么久没有出来,他想师尊想的快要疯了。
他忽然想起了小七。
凭什么呢?凭什么小七可以陪着师尊闭关,而他却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他真的好爱师尊啊。
爱的想要和师尊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他想,要是自已是一只蛊虫,那是不是可以钻进师尊的心脏,吃掉属于师尊的心,然后他就能成为师尊的一部分?这样师尊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就都和他有关。
这样的话,他们的肉体就能永远在一起。
而后,师尊活着,他也活着,师尊死去,他也死去,然后灵魂也紧紧缠绕在一起。
沈弃这样想着,身上的白骨和血肉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生长完成。
痛苦褪去,他渐渐变回人形。
沈弃整个人冷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乌黑的发如绸缎般在地上散开,泛着潮湿的水汽。
沈弃静静的躺着,等着身上力气恢复。
刚刚的痛苦让他浑身都脱力了,现在他连动动手指都费劲。
痛苦过后,先前那股空洞和渴望又渐渐的席卷而来。
很热。
那股像是从心底泛起的燥热和空洞极其难受。
强烈的渴望几乎一瞬间就引爆了他身体里那份藏匿着的,对江岁晚的爱意。
他想起了师尊那双总是透着疏离的清透眼眸,还有那柔软的唇瓣。
那色泽浅淡的唇,他尝过,柔软清甜,如令人成瘾的毒药,诱人沉沦。
还有那骨节分明的手,白皙修长的脖颈和清瘦的锁骨……
沈弃控制不住的想着,越想越控制不住,越想心头那股渴望和空洞越强烈。
沈弃坐起来,妖美的脸上一片潮红,一双幽紫的眼眸深邃又满是翻涌的欲色。
他觉醒后,迎来了魔龙一族的第一次发情期。
龙族性淫,欲望强烈,所以自古以来,魔龙一族大都私生活很乱。
他们大都的伴侣特别多,由于性格暴烈残忍,于是魔龙一族时常会掳掠其他族的美人。
故而,魔龙一族的血脉也越来越驳杂。
沈弃虽是魔龙和巫族的混血,但他身上的魔龙血脉出奇的纯净强大。
因此,他的发情来得也格外的凶猛。
沈弃想着江岁晚,一次又一次,念着江岁晚,一遍又一遍。
可是没用。
只是越想越难受。
得不到又看不到。
不过也幸亏现在看不到江岁晚,看不到他的师尊。
不然他一定会做出些什么令师尊震怒的事情来。
沈弃闭上眼睛,苍白的额头上因为过度忍耐青筋凸起。
冷汗从沈弃额头滑落,坠在清瘦的下颌边,欲落不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睛,可内心的欲望丝毫没有得到缓解,甚至愈演愈烈。
沈弃深吸一口气,变换了容貌,一身宽大的黑袍,脸上覆着面具———是孤辰的模样。
他收起结界,走出了山洞。
在外守着的小白见到他,问:“主人伤好了?”
沈弃点头:“嗯。”
小白疑惑的看着他,怎么感觉沈弃身上有股怪怪的感觉,但是是哪里怪它又说不上来。
沈弃对小白说,“去魔界。”他的声音暗哑,透着股子莫名的压抑。
小白:“……啊?”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