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师尊眼里三师伯算不得旁人吗?
沈弃盯着黎宿的脸,半晌,浅笑了下,笑容有些发冷。
喝醉的人最讨厌了,云霏意是这样,黎宿也是。
沈弃跑过去,他暗暗用力把黎宿从江岁晚身上扯下来,边扯边善解人意的说:“三师伯喝醉了,师尊,我扶他回去休息吧?”
江岁晚被黎宿缠的头疼,终于得救,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
太好了,终于摆脱“纠缠”了,小徒弟好样的!
黎宿醉醺醺的被沈弃扶着,兴许是困意上来了,他没有刚才那么闹了,安静的被沈弃扶着往外走。
江岁晚叫住沈弃,说:“时候也不早了,送完你三师伯就先回去休息吧。”
沈弃:“嗯。师尊不回濯月殿吗?”
“我去看看掌门师兄,晚些时候回去。”
沈弃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就扶着黎宿走了。
江岁晚见小徒弟走了以后就去找了裴书宴。
帮着裴书宴安排好了前来道贺的宾客后,他们师兄弟二人又坐下来喝了点酒。
小七也在,它喝的醉醺醺的,躺在裴书宴怀里睡着了。
江岁晚酒量不好,所以平时很少喝酒。
但是今天他高兴就多喝了些。
临走的时候江岁晚有些晕,思绪混乱漂浮,但是外表依旧一副清冷出尘的模样。
只是他眼角染着醉人的绯色,向来清透的眸子有些迷离。
星离海花树繁茂,星星点点的蔚蓝色荧光在花枝间游弋,时不时的有风拂过,落花如雨。
江岁晚时不时停下脚步来欣赏,今晚他心里格外高兴。
不仅是因为大师兄的生辰,而且还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有了关心他的师兄师姐,有了虽然不太靠谱但是很认真教导他的师尊,还有可爱的小七和一个乖巧听话的徒弟。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江岁晚醉的不轻,忘了其实自已捏个诀就可以回到濯月殿的事,就这样踏着月色悠悠往前走。
他脚步轻快,眼里含着明显的笑意。
快到濯月峰时,他迎头撞上了一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人抱了个满怀。
他抬头,对上一张长相妖冶的脸。
江岁晚眨了眨眼,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谁。
沈弃在江岁晚撞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了他。
江岁晚直勾勾的看着沈弃,似乎在辨认他是谁。
他专注看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显得清透又多情。
“师尊?”沈弃被他直勾勾的盯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跳的很快。
江岁晚听见他的声音和称呼,混沌的思绪略微清醒了一点。
哦,是他的宝贝徒弟。
江岁晚应道:“嗯?”
沈弃规矩的扶住他,说:“师尊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江岁晚“嗯”了一声,乖乖的被沈弃扶着走。
周围海棠灼灼,蓝光莹莹,他们二人踏着绵延的琉璃灯火往濯月殿走。
沈弃侧头看向身边的人。
花影瞳瞳落在江岁晚脸上,他长睫微垂,眼尾一抹晕红,瞧上去竟比周遭的美景更加动人心魄。
沈弃看着江岁晚润红的唇,心头忽然间有些躁郁。
他想起了不久前云霏意说过的话———她亲过师尊,即使是在师尊很小的时候。
沈弃想到这一点,唇角弧度落下去,抿成一条直线,向来纯善清澈的眼眸忽然变得幽深冰冷。
像是圣洁无瑕的花露出了根茎下埋着的森森白骨,透着股冰冷的妖异。
不过江岁晚现在醉的压根就不知道东西南北,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看见,他平时乖巧纯良的小徒弟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沈弃目光落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良久,他沉甸甸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大逆不道的把他的师尊紧紧锁在怀里。
江岁晚不解的抬头看向他,向来清冷疏离的眼里全是迷茫和疑惑。
沈弃把头埋进江岁晚肩窝,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那浅淡又勾人的香气。同时,他越抱越紧,带着把人融进骨血的力道。
仿佛只有这样,他内心疯狂翻涌的,阴暗叫嚣的妒意才能得到暂时的缓解。
江岁晚不舒服的挣扎了两下,头晕的厉害,眼前也一片迷蒙看不真切,“放开!”
谁知沈弃不仅不放开还搂的更紧了。
他额头紧紧贴在江岁晚脖颈旁,轻轻蹭着他温凉细腻的皮肤,声音委屈巴巴的:“不要!我不放。师尊为什么让二师伯亲近却不让弟子亲近?”
“师尊是嫌弃弟子吗?”
“师尊不要嫌弃弟子好不好?弟子什么都听师尊的,师尊不要抛下弟子……”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