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好像是个事实。
事关重大,若非他被一只小兔子拴住脚,颜方毓总是会回天衍宗一趟,与人当面分说的。
还好灵璧那头的人看不见他的心虚。
一道清冷声音随即响起:“何事?”
颜方毓连忙正色道:“师尊,清明书院选址时,是否请了您做衍算?”
岑殊:“不曾。”
“我观天机有掩,卦象微妙,似乎……”颜方毓顿了一下,迟疑道,“似乎与当年的事有关。”
岑殊不说话了。
薛羽捧着灵璧嘚啵嘚啵嘚:“清明书院?你怎么跑那儿去了?见到小山兄他们没?哎,我记得以前在那儿的时候没什么特别感觉啊?”
“对。有事。见到了。”颜方毓语气平平道,“师尊怎么看?”
岑殊:“知道了。”
颜方毓:“好。”
容秋没明白那人知道了什么,也没明白自己老婆“好”个什么,但似乎双方都挺满意这次交谈的。
两边都安静几息,到此,这通令兔一头雾水的通讯好像就算是结束了。
对面两人的声音都远了些,似乎灵璧已经不在身旁。
薛羽语气欢快地同那边人说话:“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清明了,既然有事就顺便去看看呗!”
那道冷冽如雪中松梅的声音便更远了,轻得几近听不见。
“看你表现。”
“我什么时候表现不好了!”
颜方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没掐了通讯,甚至还鬼使神差地低下头,看了榻上人一眼。
他的手忘了收回来,还盖在容秋脸上。
小兔子脸小小的,几乎被颜方毓的手掌遮了个严实。他竟完全没有反抗,只从指缝间盯着上首的人瞧,大眼睛扑闪扑闪。
两人无言对视一眼。
气氛有点难以形容的凝滞和诡异。
一时间,大殿中落针可闻,只能听见从灵璧中传来一阵阵衣料和绒毛的摩擦声。
——等等,为什么有绒毛?
容秋还没想明白,便听见那边少年人又在说话了。
薛羽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气势汹汹,且理直气壮。
“我怎么表现不好了?摸摸你的良心啊师父!昨天晚上明明——”
颜方毓:“咳!”
灵璧中一下子安静了。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薛羽的声音在极近处响了起来。
“——哦,电话忘挂了。报一丝啊二师——”
颜方毓眼疾手快,在对面说完前把灵璧熄灭了。
他按着额上狂跳的青筋,双眸一垂,与容秋向上瞧来的目光正正对上。
他看着容秋,容秋看着他。
一时间相顾无言。
容秋:“嗯……”
颜方毓五指飞快一拢,捏着容秋的脸颊把人的嘴巴捂住了:“……别说话,睡觉!”
容秋:“嗯嗯唔唔嗯——??!”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颜方毓略松了松手:“还怎么?”
“还没说完呢!”容秋扒着颜方毓的手,像是不说点什么就来不及了一般飞快道,“什么‘有掩’?什么‘微妙’?什么‘当年的事’?告诉我告诉我,我也想知道!”
“你一只小兔妖,就做点兔子应该做的事!”
说完,颜方毓再次手掌一拢,想把他的嘴巴重新捂上。
哪知容秋灵巧一扬下巴,从他指间躲了过去。
颜方毓手指拢了个空,只有指尖在容秋小巧微突的喉结上轻轻抹了一下。
容秋飞快朝旁边打了个滚儿,蹭了蹭被颜方毓浅抹过的颈间肌肤,仰起脸问:“那小兔子现在应该做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却见榻上薄薄的锦被飘了起来。
蓝色的锦被四角张开,张牙舞爪地朝容秋飞了过去。
他猝不及防,被锦被劈头盖脸地包了个正着,紧接着被严严实实地捆成一只被卷,“砰”地倒在床榻上。
颜方毓给被卷垫了个枕头。
“应该睡觉!”他没好气地说。
一觉起来的容秋显然还没忘记昨晚的事。
吃饭只占着嘴不占耳朵, 不耽误他听故事,颜方毓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大略给他讲了讲。
“江潜鳞与廌刀之间并无因果联系。”
容秋疑惑:“什么意思?”
“形象地解释, 便是在他的过去与将来中, 都不会与任意一把廌刀间生出因果线。”颜方毓沉吟着解释, “无论他昨晚是否是为了廌刀而来, 事实便是江潜鳞并不会拿到它。”
有可能是求而不得, 但更大的可能, 是谋求廌刀只是一个幌子,江潜鳞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此。
容秋恍然:“所以说, 江泥鳅昨晚是故意让我觉得他想要颜哥哥的刀!”
颜方毓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