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到老婆以后很快便假孕了,化为原型的时候只有老婆来救他时的那一瞬。
说起来,他其实也好想能时常变回兔子躺在颜方毓臂弯里啊!
容秋原型小小一只,老婆只需要轻轻一合掌,就能把他拢进手心里了。
爹爹一向夸他原型似团雪球,圆润可爱,定能虏获一堆仙子娇娥的芳心。
那么老婆见了,也一定会喜欢他,愿意给他生小兔子了吧!
容秋希冀地想。
“哦对了,你老婆也来清明,是要当经辨学先生?”岁崇山问。
“经辨学?”容秋讶异道,“不是呀,他是因果课的先生。”
“哦哦,他是天衍宗弟子,确实应该是因果课……”岁崇山一顿,忽一副被雷劈的表情,“等等,因果课?!”
“怎么能是因果课……!那以后——”
岁崇山哀嚎到一半忽然猛一收声,那阵玄而又玄的气息重新聚合回来,收回他的身体里。
于是周围的声音又能听见了,可相比之前,殿中却好像更安静了一点。
容秋抬起头,看见一位陌生的老者已经走上主殿最前端的高台。
“不同你讲了,”一道细细传音钻进容秋耳朵里,“庄尤已经在瞪我——啊不是,是在督促我好好听课了。”
容秋这时才发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收了回去,岁崇山不知何时已经返回自己的小几,表情严肃,正襟危……趴,与刚刚同他讲八卦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场景似曾相识。
怪不得之前开学典礼上重明鸟那么嚣张跋扈,却被庄督学训得跟缩脖鹌鹑一样。
原来督学跟他是那种关系,原来大家都是有老婆的人。
岁崇山峻岭从前虽然与容秋素不相识,但此时此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怕老婆”。
恍惚间,容秋似乎能感觉到自己老婆的视线也飘了过来。
想到颜方毓虽不是督学,却也是新晋的清明先生,容秋当即连头都不再偏,乖乖从乾坤袖中拿出要求准备的纸笔,备在面前的小几上。
台上的经辩学先生鸡皮鹤发,枯槁的皮肤上爬着暗褐色的斑点,唯有一双眼睛温和却不失清明。
他看起来足有五六十岁,但与小药宗为了方便倚老卖老的长老们不同,老先生的实际年龄应与外表差不离,而且他气血两空,修为几乎可以说没有,比起修士,更像个普通的凡人老头儿。
容秋下意识瞧了一眼江游。
那家伙果然翘着脚坐在蒲团上,一副非常瞧不上的样子,表情好似在说这种老头我一个人能削十个。
不等容秋多想,先生便略做整理,开始上课。
“……今日是新学年第一节经辩课,请各位学子前后左右互相看看,瞧瞧你们的同窗都长什么样子。”老先生声如洪钟,朗朗说道。
下面的清明学子们,无论种族、无论年纪,纷纷不明所以地来回环视,不知台上之人是要他们瞧什么。
“看清了吗,记住了吗?——那就好,”老先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忽地话锋一转,“因为咱们经辩课不点卯,除了第一节课的时候,有些同窗,你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在经辨教所里见到了。”
众人怔愣一瞬,随即哄堂大笑起来。
“至于老夫的名讳,那便更不值一提,”老先生伸出手,朝那个围着格栅的角落潇洒一指,“包括那里坐着的诸位,未来都将是尔等的经辩学先生。”
他捋了捋灰白的山羊胡:“根据老夫历年教学经验,对于大部分学子来说不必将我等分得太细,都能笼统称一个‘经辩学先生’!”
又有人笑了,大家不由自主地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容秋的视线也随之一同前往。
万千道视线齐刷刷朝先生们射去,又被木质格栅半遮半掩地挡了些许,如面遮薄纱的少女,似是瞧不太真切。
仿佛是因为有了先前对视过的经验,容秋一下就寻到了颜方毓的眼眸。
而后者也仿佛能猜到容秋会看他一样,在数不清的窥望中,颜方毓准确无误地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常年含笑的眼睛微微弯了一下,在满殿清明学子的灼灼注视中冲容秋露出一个笑容。
刹那间,容秋仿佛被什么力量击中了,他甚至听见自己心口轰隆作响的心跳声。
他连忙环顾四周,却见大家都没什么特殊反应,明明都在往那边看,却似乎根本没发现老婆冲他笑了。
此时的小兔子还不知道什么是偷情,只觉得这种既光明正大、却又貌似偷偷摸摸的感觉令他十分激动。
激动到心脏砰砰乱跳,仿佛能从喉咙里蹦出来,大概只有老婆对全天下宣布两人的关系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突然,颜方毓弯弯的笑眼一瞬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惊讶的东西。
容秋正疑惑着,忽听到旁边的吱吱压低声音叫他。
“兔球!兔球!”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