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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爱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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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早就被人收走,昏迷之时被人泡在浴缸里肆意清洁处置,再醒来身上的蔽体之物只有一件松垮的浴袍,而现在,洁白的绒面上已然沾满血污。

他只知道要逃,可逃出来了又不知该去往何处。脑子混乱成了浆糊,记忆里全是方才那抹挥之不去的红。

他就那么摇摇晃晃地立在过道上,好几次站不稳要摔跤,又扶着墙面站起来,一抬手,那块就沾了个不怎么清晰的血手印。

他再一次被自己吓到。

不远处的房间里骂骂咧咧走出来一个对着手机发牢骚的女人,正是刚捉完奸的唐夭。

十几分钟前,警察因为一通卖淫的举报电话扣走了这间房内的奸夫淫妇,在大厅里守株待兔的唐大小姐目送几人离开后才慢悠悠上了楼,继续搜寻出轨证据,好让扇在那贱男人脸上的耳光能更响亮一点。

女人一扭头不经意瞥见一个摇摇欲坠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奇心起,便探头探脑地跟了过去。

那人似乎不太受外界干扰,或者说封闭了感官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一点也没能注意到有人一路跟着观察他。扶着墙佝偻起背脊,艰难挪动脚步的样子像具行尸走肉。

唐夭终于辨清了他的身份,同时也看透了他的狼狈,因为困惑皱起的眉头霎时解开,瞪大了眼睛舌头都打结,举起手机对着另一边磕磕绊绊地叫喊:“徐徐徐徐葭!出事了!你男人出大事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丢了魂的男人好似被重新唤回了心智,猛地一扭头,那张血淋淋的脸就明晃晃地出现在她眼前。

唐夭好险没被这冲击吓晕过去,手机里传来女人愈发急切的询问声,宫晞源恍然醒悟,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电话,像受极了委屈一直佯装坚强的小朋友,在面对家长的一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哭了出来。

“徐葭……呜呜徐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徐葭……”

他发出了今晚第一声哀鸣。

他当然没杀人,在徐葭克制的安抚下他的躁动不安逐渐趋于平静,唐夭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找过去,对上一个正拿床单捂住手臂,嘴里还在一通乱骂的光膀子男人。

胯下也挂着空挡。

大腹便便的五短身材,还有藏在层层肥肉之下的细小包茎,她真是要被恶心吐了。

于是跟踩了地雷似的飞快退出来,叫了个救护车就跑到宫晞源身边,替正朝这边赶来的朋友守着他。

宫晞源那一刀划破了他手臂上的动脉,血飚得惨烈,但因为救助及时,那预谋不轨的男人并没有大碍。

因为施暴者是男性,所以这行为大概率或者说很轻易的就会被判定为正当防卫,但如果对方非要起诉,对宫晞源一个公众人物的影响太大。众人要的不是真相,就算事实替他澄清,那些人也会蒙住眼睛捂住耳朵不闻不问。因为捏造出的肮脏假象便足够满足自己邪恶的猜忌欲望。至于受害人……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受害人,所以他们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大放厥词,毫无顾忌的用嘴巴射出骇人利箭。

徐葭从中作梗,不仅让那男人闭了嘴,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代价远比一个并没有得到手的男人的清白重得多,但徐葭仍旧不满意。

这是不能等价衡量的,从一开始就是那些恶人的错,是他们龌龊下贱,是他们利欲熏心,遭受的反噬都是他们活该。只可惜没有办法将其身份和遭遇互换,以便让他们真真正正的替受害者体验其中“滋味”。

没有人比受害者更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无论对施暴者降下什么惩罚都弥补不了他们对宫晞源造成的伤害。

他已经换过两次公司了,如果他还想在圈子里继续工作下去,那就要入职第叁家。因为第一家也就是他出道那家因为投资失误倒闭了,把他送去罪恶的宴会酒席的那家公司是第二家。在徐葭的后台操作下,很快,他们也消失了。

关掉电视的女人弓下腰,手肘撑在桌台上,愤恨地揉乱了头发。

那是她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宫晞源所处的环境有多恶劣,哪怕后来她再怎么替他和新公司做建交,反复嘱托要保护好他,不要让他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不要让奇怪的人接近他,也弥补不了已经形成的伤害。

在“强奸”带来的强迫性婚姻之上,她对他的愧疚又多了一层。

保护好丈夫是妻子应尽的职责,可她差点让他失去了他最看重的东西。

他窝在她怀里时一直在发抖,浑身冰冷,像连续淋过好几场大雨的小兽崽,病弱得厉害。

他几乎要睁不开眼,可依然固执地要看清她的脸,仿佛这样就能给濒死的自己带来一点安全感。

他冰凉的手一直牢牢捉住她的,全身都脱力,好像下一秒就要像碎纸片一样飘落在地,但他的手握得那样紧,仿佛用尽了半生力气在握住他的希望。

“他没有成功……我是清白的、是清白的……徐葭……我是干净的……你不要赶、赶我走……不要、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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