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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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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砚的举动她越来越无法理解,可细想,他本身就是一个叫人捉摸不透的人。

云层浓厚如墨,大抵不足一刻钟却是有一场雨要砸下来。

她形单影只地跑出来,却是没有考虑到任何,下定决心迈开踏入元府。

隆重浩大的车轱辘声比闷雷还嘈杂,身后薄风掠过,她在回头的瞬间被那个淡淡的雪松香施力抱起,扛到肩上,不顾她回神后的打闹叫喊,阴鸷清冷道:

“在孤面前,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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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颗杏仁

“傅沉砚你放肆……”她在他肩上一刻不得安宁,挣扎着想要逃脱桎梏,却不得而终,被傅沉砚一股脑塞入马车里。

一阵嘈杂交织着她的不甘,珠玉帘碰撞,天际滚动厚重的乌云,几乎在她被傅沉砚抱入马车的瞬间,细密深重的雨点纷繁落下。

交融着一切声音。

而傅沉砚脊背已然被淋了湿润。

那少女种种情绪涌上心头,瞧着傅沉砚沉色定定坐在门旁,已然不悦,不会为任何言语劝阻所动。

“傅沉砚……”

什么太子,什么殿下,他不是小白,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温泠月有时候觉得自己特没面子,明明那么生气了,明明那么讨厌他,明明下定决心不再理他。

可真到了面对面的时候,她气急,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别哭了。”

傅沉砚紧咬牙关,没有去看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辞,手却诚实地捏着一块柔软的绢布,状似无意地触及她划着泪珠的侧颜。

温热的泪水刚一触上细腻的绢布,那一角陡然被浸湿。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沉而轻快地吐出一口气,怨怼自己,也怨那双不听话的手。故而将手绢丢入她手里后便不再动作。

手绢还停留着那人身上残余的温度,和细细收藏在怀中沾染的雪松香。

一路寂静,唯余碎玉坠地的雨声响彻在耳畔,珠帘之外是可见的雾气在迸起的水珠中袅袅,东宫都被雨水敲打出一层模糊的外壳。

她的泪不知是在何时止住的,只是掌心绢布的温度,让她静静凝视窗外,不再作声。

坐下两人后略显狭窄的马车里,二人间不过短短几拳的距离,却容纳了世间最寂静的情绪。

大抵是他的到来将那阵诡谲的氛围带到了东宫,温泠月回福瑜宫后趴在窗沿,任由南玉几番呼唤也没有一星半点的回应。

阿颂的情况是她最担忧的,但现下却无济于事。

“娘娘,您把身上的湿了的衣服换下来吧,或者让我帮您擦干些也好啊。”

南玉望着身上因方才回宫弄湿的温泠月,又看了看床上摆着的干净衣服,却等不来她的答复。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眠不休地下了三个时辰,她一夜未睡,直到……

将近寅时一刻,福瑜宫院里多出了一个高大的阴影。

彼时南玉和院中一众婢女下人昏昏欲睡,他未撑伞,踩着雨和水洼,向她的窗边步来。

没人能懂温泠月的小众爱好。

她趴在窗边,支开那扇贴了花的窗户,不顾雨水顺着倾斜的窗面滑落,滴到窗沿的枯枝上,再星星点点溅在她脸上。

无人察觉男人的靠近,直到他靠在她栖息的窗外,屋檐垂下一道雨幕,作为他短暂避雨之地,而他侧过脸以目光勾勒着姑娘的模样。

“你就那么在意徐衡和元姑娘的事?”

他站定良久才开口。

他知道她没睡着。

温泠月一哆嗦,刚想开口说什么,却不由自主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阿颂他们二人都是我从小一同长大的朋友,明明连婚帖都下了,阿颂还答应让我坐在最好的那桌吃,结果现在徐衡居然……”

她气不打一处来,越说越激动,愤愤地抬手拍在窗沿木板上,却意外激起一滩小水洼,水珠悉数打在傅沉砚脸上。

“那小子居然敢私通!”

语毕,她才注意到被溅上一脸水面容不善的傅沉砚,下意识噤声,气息微弱了些。

好在他没有过多追究什么,只是说:“你口口声声说你们三人一起长大,可你对他们究竟有多少了解?”

这话叫她怔愣了一瞬,“我当然了解他们了。”

“阿颂她虽然胆子大,看着像什么都不怕,说着什么都不在乎的话,但其实……她心最软了。”温泠月默默细数她的阿颂,又说:

“徐衡啊,从小就是块不通人情只会死读书的木头,还总被阿颂欺负也不知道说。我本以为他那个书呆子一样的性子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了,谁知他福分大,能娶到阿颂这样的妻,结果还被他……”

想到阿颂现在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温泠月就说不出话来。

少女喋喋不休了许旧,她似乎从未在傅沉砚面前说上这么多话,以这样随意的姿态。而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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