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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雁影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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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显出怔讷之色,方牒心花怒放,这不就是太上皇苦苦寻觅的画中人吗!

方牒痴迷地看着她,又想起自己站着台阶上俯视人不好,连忙走下几级台阶,绕着她打转:“天颜,真有这般天颜!您的画像圣上是每天看着入睡,亟待神女入梦。姑娘不是神女,是好端端活生生一个人,这以后,那是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后福无穷啊!”

左右逃不掉了,颐殊提起裙摆硬着头皮往上走。忽然回身扇了方牒一掌,把他扇得从台阶上咕噜咕噜滚下去。“烦人。”

方牒顾不得擦脸上的污迹,捂着腿骨一瘸一拐站起来,去给她提裙子,还腆着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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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东方初白,太安宫中,谌晗躺在床榻,轻柔纱幔自顶梁垂下,如烟如雾。

“朕昨晚做了个梦,”他闭着眼道,“一只凤凰羽翼燃着火焰,坠落在大殿之上。”

方牒跪在旁边,表情像是快哭了,“昨夜奴才亲眼所见,真有那么个人儿啊!还亲自送进这太安宫……过天儿就不见了,奴才也想搞明白怎么回事儿!”

昨天谌晗发现人没在,下令搜查,覃隐进言劝阻:“天暗视物不清,想是方公公及两位姑姑看错了,表妹相貌平平,怎会是那画中人。况且,太上皇为寻人劳民伤财,以致民间怨声载道,如今陛下难道要效仿太上皇,大动干戈,落下荒淫之名?”

从宫门出来,覃隐遣散侍从,疾步绕到宫城南面,白炽宫暗道处。颐殊刚好翻上墙头,一个身形摇晃,掉下高墙,正巧落入他的怀中,被他稳稳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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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马车越驶越远,她不停回头看他。覃隐立在原地,同手下交待着什么。马车依照覃隐的吩咐驶去旋光大将军府邸,苏惊,或者说崇任东,旧识老友处,送她去暂时避难。

苏惊事先收到消息,开府门将她低调地送进去。覃隐的口信还说她受了惊,惟恐生病,将她安置妥当早早服下汤药休息为好。苏惊依着方子煎了药,端到床边给她。

颐殊的确很困了,喝过药茶蜷缩在床上就要入眠。苏惊瞧她心还是大,不像思虑过多的样子,就放心退出门外,留两叁个婢女守夜伺候她。

她心里想着,该来的终会来,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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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宫中传来消息,听闻皇帝早上还没事,晚上发了好大一通火。有人说是北边战事不利,朝臣检举侵吞国库奸佞,这些事积压到一起,造成了这次雷霆之怒。

覃隐赶到大殿,众官朝臣弓背呵腰,唯唯诺诺,周遭的空气压抑得像存在一只不具名的无形的怪兽。派去请他的人无不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见他来了都松一口气。

“陛下。”他眉目含笑,“听说豫园的紫玉兰开了。”

豫园竹绕川遍,山连上斜,二月早春,枝头缀满花苞。两人缓缓在园中漫步,朝中皆道给事中郎恭谨柔顺,如消融冰瀑,初春暖意,深得君心。连谢磬寒都顽笑称,翡翠是寒玉,和田玉是暖玉,不如翡玉公子改叫和田玉公子好了。

“若能澄心定气,次第应付,繁缛之事也能有条不紊。陛下切莫急躁,实在忙不过来的,交由我等,臣子事君当以吐哺握发亟待帝命,不敢有丝毫懈怠。”覃隐劝道。

谌晗脸色看不出喜怒,天外一句道:“朕昨日找国师解梦算了一卦,那画中人本与朕是龙凤双生,夙缔天成的姻缘。但不知何物挡在中间,致使至今不能相见。”

“爱卿,你说那是什么呢?”他转过身,看着他。

覃隐背脊僵住,毫无预兆的敲打,一棍敲在他的背上。叁四息后舒颜而笑:“这些方士,想必对太上皇也是这么说的。陛下忧虑国事,切勿再劳心费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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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宦者署出来,康贤走在前面,方牒亦步亦趋地跟在后。

“干爹,干爹!”方牒一掌一掌地扇在自己脸上,“都怪我,就想着邀功,忘了跟那妖精假以辞色,周转迂回,把人看牢了。干爹,您就帮帮我,给个主意吧!”

康贤被他烦得不行:“这人是从覃隐的马车里带出来的,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派人盯着他没有?”方牒忙说派了派了:“密旨也已下达,整个玦城处于半封闭的状态,保证不会有一辆不在户籍上的马车出得城去,按理说,她应当还在城中。”

康贤思忖道:“那她就是藏在玦城的某处,挨家挨户地搜。”

“搜了,前几日进玦的外人也查了,街坊邻里之间让他们互相监督,一旦发现谁家来了亲戚就举报,否则抄家连坐,他们不敢不报!”

康贤走到慎思房,这是犯了错事的宫人专门受刑的地方。他一推门,一个小瓶子滚到脚边,他弯腰捡起来,被绑在柱子上的喆尔荣俯身呕吐不止。

“你再不说,这条狗命就保不住了!”用刑者在他面前踱步几个来回,咄咄逼人,见到康贤忙作揖行礼,康贤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走到喆尔荣面前端详他。

“这瓶子里不是酒。”他放在鼻尖嗅了嗅,“不是油酱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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